Melsm's Premiere Blog

昨天下金沙灣.

本來有一場球敘.
然而驚覺夏天竟然就這樣快要溜走, 於是沒想太多就取消了原本的行程,
有點任性地跑去跟陳教練去金沙灣潛水......或許是想要抓住夏天的尾巴吧!

時間是早上9點. 風平浪靜.
整好裝備由九孔池旁跳下水.

一下水, 本來一切都還好.
Scubapro的調節器及Mares的BC功能都正常.
面鏡也沒進水, 耳壓平衡也還算順利.
水有點濁, 但能見度大約還有3~5米.
雖然看不到教練的身影, 依稀應該在前方.

可是我卻無端地恐慌起來......

或許最近潛得比較少吧......
我大口大口吸著氣, 納悶自己怎麼又來到四周全被水包圍
無法自由自在呼吸的地方......
想著:
我會......在這裡淹死嗎?

這種經驗是第二次了.
第一次也在金沙灣,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.
(更久之前是在海洋實習的時候, 鼻頭角的外礁.
但是那時對自己的技術沒有自信, 恐慌毋寧是正常的.)

那時是去年夏天的第一瓶氣瓶.
還記得那時告訴自己: 雖然可以浮上水面, 但是在五米深就放棄太丟臉.
於是開始轉移注意力到手上的相機, 強迫自己找東西來拍攝.
然後......然後......

就好了.

但是今天還是無來由地恐慌起來.

於是我迅速地想起去年的經驗, 嘗試告訴自己這樣很沒用.
找東西來拍吧, 我想如法炮製.
我看了看周圍, 教練們因上課的需要在水底拉了一條繩索.
然而卻還沒有值得拍攝的景物......
怎麼辦呢?
我不自覺地看了看殘壓表, 想check一下氣有沒有耗太多......

就在此時, 游在前面的潛伴比了個手勢......
原來是隻章魚!
於是我便拎著相機追了上去......當然追不到.

但是此時的我太感謝那位潛伴以及那隻章魚了.
因為......
我的恐慌消失了.

於是我跟著那位潛伴前行.
默默計算游出的角度, 開始水底導航.
然後看到一株小而美的白色海雞冠, 拍攝.
兩隻海蛞蝓, 拍攝.
碰到了一隻獅子魚, 拍攝.
一隻石狗公. 拍攝.
軟珊瑚. 拍攝.

拍攝, 拍攝, 拍攝.

然後終於發現我又掉隊了......
原先前面的潛伴早不見了.

(怎麼沒有等我們......)

於是我帶領身邊唯一的潛伴朝目的地游去, 角度270.
到達沙地. 然而周遭空無一人.
潛伴跟我比手勢, 殘壓剩90.
回航, 角度90.

游, 游, 游.

導航是成功的.
再度浮出水面時, 九孔池就在眼前了.
潛伴的殘壓剩30. 我的剩60.
嗯......一切都沒事了......











上了岸, 才發現原來自己跟的潛伴並不是我的教練.
潛水時間總共43分鐘, 卻游到了以往很少到達的沙地(因為相當遠).
教練說, 她下了水就沒看到我們了.
她在水裏還比手勢問我原先編組的潛伴小董, 我們到哪兒去了.
而小董告訴她, 我們一下水沒多久, 就游走了.
而那正是在我恐慌的時候!......

原來, 在恐慌的時候我跟錯了人.

我沒有要怪誰, 那不是教練和小董的錯. 責怪也不是本文的目的.

只是當從恐慌恢復過來, 錯失了不認識的"潛伴"後, 一直到浮出水面,
我卻毫無猶豫, 充滿自信.
這才是讓我所訝異的.

我自自然然地進行水底導航, 水底攝影, 然後
信心十足地帶領身邊的潛伴回航......

當然, 金沙灣是個我相當熟稔的潛點.
然而這個過程, 卻給我一番不同的啟示.

我們說要活在當下.

然而活在當下的意義, 若是審視自我, 像禪宗所做的,
甚至像存在主義所揭櫫的, 人便會突然發現存在的荒謬及無目的性.
這很好, 這本是開悟的起點.

然而這個起點, 卻誘發了我的恐慌.

而我們在打高爾夫球所說的活在當下又是什麼意思?
難道不就是要卻除不必要的煩惱, 不論是前一洞打了個triple bogey,
或是前一桿開球進了樹林, 都應該要通通放下嗎?

而通通放下為的是什麼?
為的是要你專注於手邊的工作.
比如打球, 只要想如何打好這一桿.

所以活在當下一詞, 若要有積極的意義, 而不是淪為存在主義式的結論,
只體會到荒謬及疏離,  就還必須加上放下及專注的內容.

而我在從恐慌中恢復後, 那些其實不太經仔細思考的潛水過程,
無非是一種專注, 且專注到出神的狀態啊......

嗯......
活在當下.
放下. 
專注.

這樣, 丟臉歸丟臉, 這突如其來的恐慌, 也就有了意義了啊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