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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開放水域的潛水課程修完之後, 瞥見PADI的潛水課本裡有一個詞: 水肺潛水複習課程.
......當時看到只是一笑置之, 心想既然有興趣學潛水, 那怎麼能讓技巧生疏到需要上課複習?
當然, 我從未上過所謂的"水肺複習課程". 然而, 潛水技巧的生疏的確完全是有可能的.
於是, 我把我每年所做的第一次潛水, 稱之為"我的水肺複習課程".
今年, 我的水肺複習課程在野柳.
蝦虎(goby)的天堂 -- 九孔池
第一支氣瓶 --
因為帶了新手, 教練要我們待在風平浪靜的九孔池裡做基本動作.
排氣下潛, 耳壓平衡, 充氣上升, 面鏡排水......之後便在九孔池裡徐行.
本來覺得一片死寂的九孔池一定很無聊. 然而游了一兩趟才發現, 雖然九孔池裡極為平靜, 卻充滿生機.
雖然不過就是些球觸手海葵, 一些叫不出名的岩蟹及寄居蟹, 然而, gobies卻處處可見.
雖然不如禮智兄在西巴丹(Sipadan)拍到的漂亮, 然而的確也數量繁多......白的, 黑的, 大的, 小的......
有搶食垃圾的(goby本就屬於清潔魚)......連我游到牠前面時不但不閃不躲還大快朵頤的;
也有一些偽裝不成(goby的鱗色多半會隨周遭環境而變, 比方說在沙地上看到的多為白色帶一些灰色的細點), 被我發現後驚嚇得到處狂游的;
更有些險些打成一團, 所到之處捲起一陣底沙, 然後消失無蹤的......
看著看著, 竟有佛列得遊小人國......喔, 不, 應該說亞瑟遊毫髮人王國的樂趣呢.
林禮智兄在西巴丹拍的goby
繁花似錦的野柳
第二支氣瓶 --
時值下午12時許, 烏雲密佈, 一幅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.
有些潛友早已做完功課, 兩支氣瓶潛完早早收拾書包回家去.
剩我們一小撮人決定再下一支氣瓶......雖然陳教練警告我們海面有不少水母......
就從九孔池旁出發, 向左游到九孔池左側, 然後面向前方開闊的海洋.
指北針先定位: 游出角度225度, 游回角度45度, 直出直回.
下潛時還忐忑不安,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游進水母群裡. 然而這時不知什麼理由, 水母早已都溜之大吉, 一隻都看不到了.
開始下潛到三米處......嗯, 水質稍濁, 但視野還算勉強有三到五公尺.
因為陸上已開始下雨, 水中略微光線不足, 然而水面卻沒有波濤洶湧.
原先擔心大潮日, 開始退潮時會有流, 然而水下卻也平靜得讓人不敢相信......一點流都沒有!...... 於是照既定行程游去.
嗯......決定是對的! 隨著慢慢下潛, 美麗的珊瑚礁也漸次展露在眼前.
棘孔珊瑚, 腦回珊瑚, 萵苣珊瑚, 角星珊瑚, 偶而還可見腎形珊瑚呢......
但是管蟲倒是沒有很多, 海膽也沒有很多, 甚至只看到稀疏的魔鬼海膽.
幾乎看不到大型魚類, 偶而有碟魚, 神仙魚出沒就令人驚豔. 然而河豚卻出奇的少.
倒是有些小魚成群迴游, 有藍色不知名的熱帶魚仔們, 也有常見的烏尾冬小魚們.
游著游著, 只見前頭的Lee抽出了潛水刀......原來赫然出現了石斑! 於是我也抽出了潛水刀跟上前去.
沒想到才一逼近, 兩隻躲在石頭旁的石斑就迅速溜走, 而且還朝不同的方向!
看看捕獵無望, 我對Lee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, 心想他一定很懊惱手上拿的不是魚叉吧.....
就在這時, 我看到算是在野柳看到的最震懾的場面吧......
一堆顯然是廢棄的漁網, 堆成一座小山, 中間纏著一顆浮球, 像鬼魅般浮在海中幾公尺高, 似乎標示了這個魚族墳場的存在......然而周圍竟有無數的小魚在迴游!
我簡直看呆了......頓時後悔手中只帶了macro鏡頭, 卻沒把帶來的廣角帶下水來.
這群小魚像極了在棺木上灑滿的白玫瑰花瓣......豈不是另一種繁花似錦的詭譎意象?......
是造物者的諷刺嗎?......先人的墳場孕育了無數的下一代?
還是這群小魚仔們只是毫不相干的腐食性魚類?
......
而轉念一想, 這些數量龐大的小魚, 在天敵環伺, 在打魚人的覬覦, 甚至氣候的劇烈變化下究竟有多少能平安的長成大魚呢?
那些遨遊於海中的大魚和這些成群的魚仔比較起來, 是不是也正是所謂灰燼中的鑽石呢?
......
還記得在電影"侏儸紀公園"裡, 當那個學數理的男主角(就是一直在女主角耳邊唸著混沌理論的那個)看到小恐龍破蛋而出的足跡時, 他說: Life finds its way.
Life finds its way? (那大滅絕又算什麼?)
......這是從宏觀的角度說的.
然而從微觀的角度, 為了族群的延續, 個別的個體是多麼的渺小啊!
而這個物種延續的過程卻是殘酷而毫不寬容的優勝劣敗及生死鬥爭......
想到這兒, 想到幾乎看不到大魚, 不禁開始憂心忡忡起來了......
球觸手海葵.
另一張......電腦調過曝光後, 是不是也是"繁花似錦"......
海蛞蝓(Nudibranch)......奇妙的是, 我那由做得出有名的顯微鏡及內視鏡的Olympus做的數位相機C5050Z, 怎麼樣都無法清晰拍攝牠身上那些突起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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